安悦溪回到医院,就被叫到了医生办公室。
她原以为是住院费的问题,却不料得到了一个好消息。
“医生,你说的是真的?美国著名脑学家乔治下周会到绵城?”
“是的,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你爸妈的病情,他说要亲自看看才能提出治疗方案。”主治医生不自在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,眼神有些虚。
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怎么想的,离了婚对前妻还这么好?
更不明白,靳大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安小姐?
“还有个更好的消息,今天你离开医院以后,有人替你交了住院费。而且承诺以后的费用都由他承担,你再不用烦心了。”
“是谁交的?”安悦溪先是眼睛一亮,然后狐疑的看向医生。
安家破产以后,她打交道最多的不是以往的叔叔阿姨与朋友,而是债主。她实在是想不出来,会有谁这么好心替他们交住院费。
“我也不知道,他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
安悦溪接过纸条,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,跟医生说的差不多,最下面则是署名。
“Q先生?”疑惑低喃,她将纸条看了很多遍,也没找到其他线索,“医生,他还说过什么话吗?”
见他摇头,安悦溪便回了病房。
却在门口被主治医生喊住,“安小姐,你的脖子,要不要检查一下?”
“不用了!”安悦溪理理衣服,尽量遮住脖子,“谢谢你,我先回去了。”
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,安小姐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受伤?那脖子的青淤太吓人了!
再将认识的人都排查了一遍,安悦溪依然没有头绪,她便将纸条郑重的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。
“谢谢你,神秘的Q先生,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带来的这抹温暖与希望。”
病房里的宁小柔等了许久,才等到靳倾墨的到来。
“倾墨,”她连忙吃力的坐起身,可怜巴巴的看着他,“你终于来了,我一个人好怕。一闭眼,宝宝就在问我,为什么不保护他?我……”
“不会的,”靳倾墨轻拍她的手,眸光复杂,“只是没有缘分,以后……”
他本来想说,以后他们会有其他的孩子,或许就是这一个。
但临出口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想到调查来的事情,他清冷的眼划过一丝冷意。
支票的事情,安悦溪并没有说谎。
她拿到的支票的确是假的,那么真的到哪去了,一目了然。
“小柔,”他轻轻的理了理宁小柔的头发,“我最恨人欺骗,你应该知道。”
宁小柔哭泣的动作一僵,她没有抬头,却知道靳倾墨一直看着她。
她心一颤,他到底知道了什么?
“倾墨,你把安悦溪怎么样了?”
“这个你不用操心,我说过会给你交代,你等着便是。”
宁小柔安下心来,但思绪依然不平。
打听到宁小柔就在这个医院,安悦溪便找了过来。
却没想看到靳倾墨出来,她立刻躲在了走廊墙边。
直到他离开,她才进了宁小柔的病房。
“倾墨,怎么又回来了?是有东西忘了吗?”躺在床上的宁小柔睁眼,看到是安悦溪,眸子意味深长的眯了眯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不是说掉了吗?我看你也不怎么伤心啊?”安悦溪把门反锁,狐疑的说,“该不是孩子本来就有问题,让我当了背锅侠吧?”
“别倒打一耙!”宁小如被子下的手攥紧床单,她没料到安悦溪直觉这么敏锐。
这个孩子没问题的话,可是她嫁进靳家的最大筹码,她怎么舍得失去?
毕竟,靳老爷子是个难缠的老东西,孙子可是很好的护身符。
“倒打一耙?这不是你的专长吗?”安悦溪越发怀疑,“三年前的事情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?”
“随你怎么说,反正倾墨知道,是你弄掉我的孩子就够了!”
“放心,我会查清楚这件事,”安悦溪逼近床前,“我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,做你的棋子。当然,你运气也太差,千般算计,便宜的竟然是我。”
“你别得意,你不就是家世比我好吗?”宁小柔狰狞的大喊,“不过现在没有了安家,我倒要看看,你的运气能好到哪里去?别忘了,你的爸妈还躺在病房里。你说,要是我哪天散步,一不小心把他们的氧气管拔了,可怎么办?”
“你尽可以试试!”安悦溪也发了狠,两眼发红,“你是知道我性子的,从今天起,我爸妈要是出了事,我都算你的头上,到时可别怪我拖你一家人下黄泉。”
心一紧,宁小柔忽然笑了,“安悦溪,你不敢,因为倾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。我跟你,他相信的永远是我,不是吗?”
“倾墨就是绵城的天,他要保护谁,必定是滴水不漏!”
“你可以试试!”安悦溪呼吸一窒,丢下这句话,快速逃离。
她知道宁小柔说的是真的,否则三年前,她就不可能还活着!
刚推开门,安悦溪就看到了靳倾墨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,刺疼提醒着她,这个男人对她一贯绝情。“是来对我爸妈忏悔,你杀了我哥哥吗?”
“杀了我的孩子,必须有个交代。”靳倾墨冷漠的看着她,“你哥哥的死跟我无关。”
“跟你无关?无关?你会有那张机票?”安悦溪嘲讽的笑,“还是你想告诉我,你跟宁小柔是到非洲约会,恰好撞见了哥哥发生意外?”
“我说过的话,不想重复。现在,跟我到小柔的病房,照顾她赎罪!”靳倾墨忍耐的皱眉,“为了孩子,她老是哭,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照顾她,还不如杀了我!”安悦溪忍住泪,一字一句地说,“她哭死了我才高兴呢!这就是当小三的代价!”
“她不是小三!”靳倾墨额头青筋直跳,“当年要不是你,我跟她早就结婚了。”
安悦溪的眼里闪过绝望,“原来在你心里,我才是小三。怪不得,无论我怎么等,也等不到你回来吃一顿饭!”
“她哭,你心疼。那我哭的时候,你可心疼过?”
“半个小时之内,你不出现在她病房,后果自负。”靳倾墨扫了一眼床上的安悦溪父母,擦过她的肩膀,看到她眼里晶莹,脚步微微一顿,径直离开。
强忍的泪终于落下,安悦溪扑在妈妈的病床上,脸挨着她,就像小时候难过,她安慰自己一样。
“妈妈,我到底该怎么办?他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绝情!”
两千多个日夜,她唯一的收获的就是他越来越深的憎恶!
靳倾墨靠在门口,听着里面的哭声,拿出兜里的烟,点燃,狠狠的吸了一口。
靳倾墨,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,你就没有了退路。